麻省理工科技评论（MIT Tech Review）今天（7 月 27 日）发布了百度无人车安全员的专题采访报道，介绍了《中国无人车安全员的一天》，并刊登在麻省理工科技评论官网首页头条。

文章包含了安全员分享的轶事，比如：

安全员下班后会习惯性地坐到自己车的副驾驶座，或者以为自己的车也能自动刹车。坐在无人车里的乘客对技术非常感兴趣，有 30% 的乘客会提出想坐到主驾驶位上体验。安全员会将观察到的问题及时反馈给技术部门，帮助无人车提升性能。即使安全员这个工种未来会消失，我也想继续从事相关行业。

以下是全文：

当刘洋开始他现在的工作时，他发现很难回去开自己的车了。「我本能地选择了乘客座位。或者，当我开车时，我预计这辆车会自行刹车」这位 33 岁的北京本地人说，他于 2021 年 1 月加入百度，担任无人车安全员。

如果你住在旧金山、凤凰城或深圳这样的地方，你可能对在城市里漫游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并不陌生。但无人驾驶出租车通常仍然需要有人「驾驶」。中国政府要求一个人在车里，即使不控制汽车的移动方式。刘洋是百度雇佣的数百名「司机」或「无人车安全员」之一。

无人驾驶出租车安全操作员是一种只存在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职业，是不断发展的技术的结果。当技术足够先进，大多数时候，在受控环境中，司机就不再被需要了，但政策仍不允许完全废除人类干预。今天，来自美国、欧洲和中国的自动驾驶公司正在竞相将该技术应用于商业应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包括百度的自动驾驶部门阿波罗，已经开始在公共道路上进行无人驾驶出租车的试验。

刘洋拥有人力资源副学士学位，没有接受过与这份工作相关的学术培训，但他一直喜欢开车，并在之前的职位上担任老板的司机。当他听说自动驾驶技术时，他的好奇心促使他在网上查找相关工作并发出了工作申请。今天，刘洋用温暖的微笑和独特的北京口音，每周五在首钢公园「驾驶」无人驾驶出租车。首钢公园是北京 3.3 平方英里的前发电厂，在成为 2022 年冬季奥运会的体育场馆后，已被重新发展成为旅游景点。刘洋的汽车无法离开公园，公园被指定为无人驾驶出租车的试验区，所以他的乘客通常是在那里工作的员工或周末来访的游客。

但刘洋也需要考虑下一步，因为他的工作可能会在几年内被淘汰。在他 19 个月的安全操作员职业生涯中，他经历了几次无人驾驶出租车模型和政策的变化。2021 年 4 月，百度获得了将安全员放在前排乘客座位而不是驾驶座的许可证（仅在首钢公园内），刘洋随后改变了座位，告别方向盘，坐在了前排乘客座位上。今年 7 月 21 日，百度公布了其新的无人驾驶出租车车型，它的方向盘可以拆卸，该车预计将于 2023 年投入运营。

麻省理工学院技术评论在今年 6 月份与刘洋进行了交谈。我们问他是如何得到这份工作的，他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即将消失的职业的未来会怎样。以下是其中的一些对话：

MIT：你是如何决定成为自动驾驶出租车的安全操作员的？

这真是巧合。当我为前老板停车时，我不知道什么是自动驾驶，看到他的车具有自动停车功能，我超级、超级好奇。当我们普通人第一次尝试时，这真的很有趣。之后，我想知道更多。

MIT：你开车多久了？

刘洋：12 年、13 年。

MIT：你还记得面试过程是什么样子的吗？

刘洋：当我去面试时，我非常紧张。我们有两轮，一次面对面的面试和一次道路测试。我认为自动驾驶安全员的道路测试比获得驾驶执照的道路测试更困难。当你学习驾驶时，你需要看看你的左、右和后视镜；但当我们参加百度的考试时，你需要注意所有方向，注意你前面或后面的每辆车在做什么，也许它会突然改变车道并影响你。

MIT：作为安全操作员，你的日常日程安排是怎样的？

刘洋：工作从上午 10 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 6 点。我平均每天在车里呆 7 个小时。由于我们是商用车，我们需要确保乘客订购时总是有汽车可用。因此，我们（无人车安全员）轮流吃午饭，通常在上午 11 点到下午 1 点之间。如果那天有很多安排，并且电池需要充电，我们会在吃午饭时给汽车充电。

MIT：当你在车里时，你负责什么，因为你实际上并不开车？

刘洋：当我坐在驾驶座上时，我会注意道路，然后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驾驶汽车。当我坐在乘客座位上时，我会更关注汽车的周围环境，比如通过后视镜。由于我无法使用方向盘，在需要人类干预的时候，我可能会与基于云的运营商交谈。（编者按：百度阿波罗有基于云的远程人类运营商，随时准备在紧急情况下控制无人驾驶出租车。）

MIT：你刚开始工作时是什么感觉？

刘洋：因为我从来没有坐过自动驾驶汽车，当我第一次开始这份工作时，我会感到害怕，因为我不是控制它的人。就像它转弯时一样，也许我（作为安全员）会转得不一样。汽车将遵循法律要求的道路，但当我们自己开车时，我们可能会偶尔拐弯或越过实线。因此，我们将走的道路是不同的。我确实有些害怕，但实际上是安全的，它根据交通法自行驾驶。

MIT：现在你已经做了一年半的安全操作员了，回去开自己的车感觉很奇怪吗？

刘洋：一开始我无法习惯。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当我回到自己的车里时，我会把它当成一辆自动驾驶汽车。有时，当我上车时，我本能地去乘客座位。或者当我开车时，我会希望汽车自行刹车，然后我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是我正在开这辆车。但过了几次，我就习惯了，然后又恢复正常了。

MIT：自从你开始让乘客上车以来，你的工作经验有变化吗？

刘洋：过去只有我一个人。我开着车，自己检查了一整天。但现在，自从我们开始商业运营以来，我每天都会遇到不同的人，乘客的多样性使工作比以前不那么干燥。因为每个人都对自动驾驶感到好奇，所以他们想和你聊天并问你问题。

MIT：你每天有多少乘客？

刘洋：平均 10 到 15 次，通常每次乘坐一到两名乘客，行程持续大约 4 到 5 分钟。

MIT：有人怀疑过这辆车的安全，并希望你手动驾驶它吗？

刘洋：不，但有很多人对这辆车感兴趣，想自己开车。他们会问他们是否可以坐在驾驶座上，我会说不。

MIT：有很多人要求坐在驾驶座上吗？

刘洋：30%。

MIT：既然你每天都被限制在首钢公园，你觉得好吗，还是厌倦了？

刘洋：我不会说我很无聊，但我非常了解首钢的街道。我知道在哪些十字路口，普通汽车可能会有盲点干扰我们的工作，或者行人更有可能乱穿马路。我可能比参观首钢的人更了解这些。

首钢有一个十字路口，那里有一些植物分隔道路，那个地区是一个主要的盲点。当汽车从外面进来时，景色会被挡住，所以有时你会遇到迎面而来的交通问题。但对我来说，在我们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们非常清楚我们何时接近那里，并将提前观察情况，以防止事故发生。

MIT：你觉得你的工作怎么样？你觉得自己对自动驾驶技术的进步有影响吗？

刘洋：由于我们每天都在车上，我们可以发现更多问题，然后报告。我们帮助技术部门跟上汽车每天发生的事情，以及需要解决的问题。

MIT：自动驾驶的目标是消除任何司机或安全操作员。假设在五年内，不再需要安全操作员了，你的职业计划是什么？

刘洋：我想留在这个行业。我对它寄予厚望，我非常喜欢它。我进入这个行业是因为我好奇，现在我仍然相信它是先进而强大的，我认为这是非常未来主义的。

如果我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提高自己，我想在技术方面学习更多，比如数据技术。我的另一个想法是，凭借我长期做这份工作的知识和经验，我可以培训新人，其他部门的人，学习自动驾驶。我仍然想继续自驾车。

编辑：晓月 / 深圳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