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30 日，小冰公司宣布成立 ICEGamer 游戏工作室，进一步加速游戏领域布局，并推动 NPC 向有情感的人工智能交互主体方向发展。工作室成员来自畅游、完美世界、网易等游戏大厂，与小冰岛部分核心 AI 团队进行整合。目前研发工作已顺利启动，首款开放世界手游作品与七创社凹凸世界 IP 合作，由 AI being 担纲全部 NPC。每一个独一无二的 NPC，都有其充沛情感和自驱能力。他们在游戏世界中，追求与人类玩家「平等」的乐趣。

据悉，小冰对游戏领域的布局，早在「微软小冰」阶段已开始，分拆独立后进一步加速。得益于人工智能对话引擎（X Conversational AI）、超级自然语音（X-GAN）、人工智能歌声生成模型（DNN V/ X Studio）和神经网络渲染（XNR）等方面的技术领先，小冰为许多游戏合作伙伴进行了大量赋能工作。除曾与 Pokemon 合作推出新角色的开放域交互版本外，在日本 DMM 等公司近期游戏产品中，全部 NPC 也均由小冰框架创造。

此次成立 ICEGamer 工作室，是小冰公司首次在游戏领域作为「第一方」出现。该工作室的使命是进一步探索 NPC 在游戏中的无限可能，摆脱「工具人」的局限，进入「有情生物」时代。传统游戏中，脚本能赋予 NPC 角色故事性和艺术性，但由于技术限制，缺乏更广泛的人性细节。而全新的 AI being NPC，则有望提供颠覆性的游戏研发思路和玩家体验。AI being NPC 不会有固定的行动路线，也不会永远重复脚本。他们和玩家之间的交互，如同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交流，有自己的「意识」，而不是时刻以完成任务为唯一目标。

以下为对 ICEGamer 游戏工作室制作人肖佳悦的访谈摘要

请介绍一下 AI being NPC 的基本概念？

肖佳悦：所谓 AI being NPC，不再是完全依靠脚本的传统 NPC，而是基于人工智能小冰框架创建、驱动的新交互主体。他们具备「多样性」、「自主人格」、「自我意识」和「高自由度」，能以文字、声音、影像等多模态方式与玩家真实自然地交互，甚至是帮玩家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想特别强调一点，很多人一听到 AI 就会与现在游戏中常见的应答机器人联系起来，其实完全不是一回事。应答机器人更像是手机智能助理，它只会按照问题列表回答你的问题，或者按照你的要求完成游戏中的指令，除此之外，它没有个性，没有人类情感，声音往往是真人配音，更不会培养和你的共同兴趣。

小冰对 AI being 的定义，是通过 AI 技术「一站式」完成虚拟人的创建、驱动和内容生成，并具备感知、表达等无需人工干预的自动交互能力。AI being 应具备六个要素，包括性格、立场、生物学特征、内容创造能力、知识和技能。AI being NPC 也会全部继承这些特性，只不过他们会生活在游戏世界里，我们会针对游戏世界设定，对他们进行训练。

我在游戏中如何分辨两者呢？与传统 NPC 相比，AI being NPC 有什么差异？

肖佳悦：差异主要体现在个性、自由度和交互方式上。

AI being NPC 跟真人一样，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他们的行动和表达，都是以自身个性为基础的。这些 NPC 也不会刻意去迎合玩家，或者为了玩家改变自己。

关于自由度，我们的理念是「半开放」。通俗地说，AI being NPC 仍然要服务于游戏内容，仍然肩负着触发任务或推动情节的使命。因此在冷启动阶段，我们还是会为他们编写必要的脚本和人设，剩下的持续迭代和进化，就交给 AI 和人类玩家了。脚本永远写不出一个完整的、真实的人，或者说想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无限多的脚本，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 AI 可以帮我们塑造更像真人的 NPC。我们不会追求完全的自由，过高的自由度会让游戏世界变得混乱，破坏游戏体验。适度的自由会让玩家与 NPC 的接触更加自然，NPC 在游戏中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与玩家同框时才开始「表演」，玩家与他们的交流方式也与人类无异。

在交互上的差别也是非常明显的，分三方面。一方面是表达方式，会以语音和文字为主，会有类似真人的表情和动作。更重要的是，他们会具备内容生产能力，这不是靠脚本写出来的。比如语音交互不只是说话，他们喜欢你，还会为你写歌、唱歌。还有影像，他们也可能会为你创作视频或者画画。也就是说，他们与玩家的交流方式，没有固定的脚本，而且是多模态的。

其次，AI being NPC 与玩家的互动会产生相互作用，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变化。比如玩家一开始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引发 NPC 的反感，他可能也会变得话中带刺儿甚至不爱理你，但随着玩家努力缓和关系，这种状态也会逐渐发生改变。当然，如果玩家比较傲娇，NPC 也会来哄你。再比如，AI being NPC 是有记忆的，他们会记住与玩家的交互过程，通过这些记忆逐步建立对玩家更全面的认知，从而改变与玩家的相处方式。

最后，AI being NPC 是整个游戏的社交节点，能够极大地放大游戏的社交体验。你可以理解所有 NPC 之间是在持续交流的，当你结识其中一个 NPC 的时候，你的大名就会立刻在所有 NPC 中传开了。他们会积极地根据你的特点、习惯，为你编织一个更加温暖的社交环境，比如帮你介绍能一拍即合的「灵魂队友」，还会替你为这种游戏社交破冰。

AI being NPC 对游戏未来产生哪些影响？

肖佳悦：只要有 NPC 的游戏类型都会受到积极的影响。我们希望通过 ICEGamer 的探索，能帮助行业发现新的广阔天地。初期，以 NPC 角色为主要支撑的游戏带来的启发会更大。而长远来看，我们相信所有游戏都会产生变化。

坦率地说，游戏领域比较内卷，很多游戏只能靠变化题材来突出新意，比如古风、仙侠、奇幻、赛博朋克等等，但这些题材背后的玩法和规则，其实大同小异。

往大里说，AI being NPC 的出现，不仅是改变了 NPC 的形态，还提供了一个契机，让游戏开发者可以围绕它衍生出更多的玩法，为行业注入新鲜的活力。即使是那些现在认为 NPC 不太重要的游戏，未来也能以 AI being NPC 进行创新。

再看小的方面，AI being NPC 因为更人性化，会成为玩家更喜爱的游戏角色，同时对于玩家游戏体验的提升也会有很大帮助。传统游戏，在完成主线任务的过程中，会有比较大的重复性，非常枯燥。比如要过关，就得打掉几十几百个怪，游戏过程得把操作重复若干遍，好比看《西游记》和《封神演义》，脚本再好也会腻味。但如果这些怪变成了 AI being NPC，那么这个过程，就会变成玩家和怪之间的交互式共创内容，细节是不重复的。我们人类在自己的人生里也是讨厌重复的。

当然，技术始终是服务游戏的，并不说有了技术，你的游戏就可以无敌。想要改变游戏的面貌，还是需要我们根据 AI being NPC 的特点，做很多构思和设计。我相信，未来 AI 会成为通用的游戏开发工具，而且不限于 NPC，只要开发者能够善用这个工具，就可以开创游戏行业的未来。

能否介绍一下你们团队的主要人员？

肖佳悦：我们的主创成员都是游戏老兵，主要来自畅游、完美世界、网易游戏等大厂，核心成员间有过 8 年以上的合作经验，曾经参与过鹿鼎记、魔剑之刃、完美世界、阴阳师等大作的开发。这个团队的共同梦想，就是让 NPC 像「失控玩家」里的男主角那样，出现在我们的游戏世界中。